摘要
本文介紹五十肩症狀。雖然五十肩的成因仍不明確,但置信與肌肉攣縮有關。各種醫療行為如消炎止痛藥、類固醇、物理治療皆顯示療效不佳。但非醫療行為如運動、按摩、熱敷證實對五十肩有效。本文在學術上首次指出五十肩的本質是半身緊繃造成肩部痠痛與活動範圍受限,也就是以肩為核心的肩、胸、背、脇大範圍深層肌肉緊繃。並且臨床上也可驗證,透過按摩使緊繃的範圍越來越縮小,個案的疼痛也隨之縮小、肩膀活動範圍越來越大。
引用本文:
李侑青,”五十肩的治療、療效比較與按摩解決五十肩教學”,Dr. 李侑青的樂活養生教室,2021年9月3日,https://drleeclass.com/2021/08/frozen-shoulder/。
大綱
五十肩的症狀
五十肩,儘管這種病症在西方醫學文獻已經被討論一百多年了,但是定義、診斷、病理學和最有效的治療方法仍然很不清楚 [1]。西方醫學最早記載五十肩症狀的文獻可追溯至 1872 年,當時是以肩關節周圍炎 (或譯肩周炎,scapulohumeral periarthritis) 來稱呼此症狀 [2]。在 1934 年則首次以冰凍肩 (或譯冷凍肩、肩凝症,frozen shoulder) 稱呼這種肩膀可旋轉範圍縮小的綜合症狀 [3]。隨著不同醫學派系,尚有從發炎角度命名的粘連性肩關節囊炎 (adhesive capsulitis of shoulder)、從發病位置命名的肩峰下夾擊症 (shoulder impingement)、從症狀群體命名的肩膀旋轉肌症候群 (rotator cuff syndrome) 等稱呼。
五十肩的症狀通常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惡化。一開始可能只是肩膀有些不適感,不影響生活與工作。接著可能開始有些痠痛,稍微休息一下就還可以忍受。再過一陣子可能肩關節的活動度開始出現受到限制的情況,梳頭或穿脫衣服會有困難。再接著肩關節的活動到某個角度時,肩膀便出現劇痛,手無法往後背,手也抬不起來,無法向前向上舉手臂貼在耳朵上。惡化到最嚴重時,睡覺壓到肩膀會痛,甚至在睡眠時一翻身就引發劇痛而造成失眠。其實肩膀疼痛大多的原因是肌腱炎或肌肉拉傷,若肩關節活動不太受影響,都不是五十肩。「五十肩」雖然在左右兩肩都有機會發生,但同時發生在兩肩的情況卻很少。
五十肩的典型症狀如圖一所示 [4]:手舉不起來 (無法梳頭)、手無法往後旋轉 (無法抓背)、手臂活動範圍大時肩膀會痛、睡覺時甚至會肩膀痛醒,肩膀幾乎完全喪失外旋功能 [5]。西方醫學文獻將五十肩的病程分為三個階段 [6]。第一是疼痛階段,可以觀察到肩關節囊增厚、旋轉角度降低、以及持續的疼痛,約持續 10~36 週。第二是冰凍階段,疼痛減輕、組織纖維化、關節間隙縮小,約持續 4~12 個月。第三是解凍階段,部分患者可能會逐漸恢復正常活動角度,約持續 12~42 個月。雖然過去有文獻認為五十肩在二到四年後會自己痊癒 [7-8],然而 2017 年最新的系統性回顧研究顯示「五十肩會自然痊癒」這件事缺乏嚴謹的根據 [9]。換句話說,五十肩不會自己好起來,需要處理才會改善。
五十肩的成因
五十肩在一般人群中的發病率是 3~5%,但糖尿病患者發病率卻高達 20% [10],其峰值發生率在 40 至 60 歲之間,在這些年齡組和體力勞動者以外很少見 [11]。與男性患者相比,女性的發生率較高;並且多變量分析表明,糖尿病和輕度創傷史是疾病的獨立危險因素 [12]。甚至接種疫苗的小創傷也可能引發五十肩 [13]。
五十肩由成因來分類,分為原發性五十肩與繼發性 (次發性) 五十肩兩類。原發性五十肩的的意思是,不知不覺肩關節活動角度越來越小、肩膀越來越痛,但是發生原因不明,只知道高血壓、糖尿病、心血管硬化、代謝障礙、內分泌紊亂患者的風險較高,並可能與慢性疲勞、受寒或缺乏運動等因素有關。繼發性五十肩指的是先有一個前因,而後才造成五十肩,例如肩膀周圍的肌腱韌帶炎、滑囊炎、類風濕性關節炎、肩關節脫臼、骨折、韌帶受損、肌肉斷裂,肩關節退化,這些都可能是導致五十肩的原因。
引發五十肩的確切病理原因仍不明確 [14]。五十肩患者的疼痛和僵硬是多因素的,並與肌肉痙攣和攣縮有關 [11]。原發性五十肩的疼痛性攣縮,它在沒有明顯先前事件的情況下自發出現 [15]。透過屍體解剖,證實五十肩的成因來自於肩膀組織的攣縮 [16]。從細胞層次觀察,肩關節周圍的組織啟動了一些讓肌肉纖維化的機制,肌肉纖維化引起肩部攣縮,從而減少關節空間,因此限制了肩膀的活動範圍 [17-19]。只是,引起這種病理解剖的起始因素知之甚少 [10]。
五十肩的診斷與中醫治療欠缺證據
五十肩的診斷主要以臨床症狀為根據,影像學檢查主要用於排除其他相關疾病。雖然有論文提示喙肱韌帶的厚度可用於確診五十肩 [20],但其他研究表示在 X 光攝影下的肩膀,並不會顯示出病理變化 [21]。2017 年 10 月的醫學論文更指出磁振造影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MRI) 所提供的輔助檢查結果,在治療 6 個月的隨訪中,沒有一個評估參數與臨床症狀相關 [22]。因此,除非懷疑有其他疾病需要攝影檢查,否則針對五十肩本身,無論診斷或療效的判斷都不需要 X 光或 MRI 檢查。
中醫內科不將五十肩當作是一個病,而是個人的整體健康失調後,在肩膀產生一些痛症、痺症的現象。中醫不會說病人「罹患五十肩」,而是單純地記錄病人有肩膀痛、活動角度喪失等「症狀」。接著判斷肩膀痛的成因,考量病人的體質,決定處方用藥。
在中醫的論述裡,風、暑、濕、寒、燥、火、瘀、痰、虛、陰……皆可能產生肩痛、僵硬等症狀。相應的處方用藥,解表祛風有桂枝羌活等、清涼消暑有香薷石膏等、利水除濕有茯苓薏仁等、溫熱祛寒有肉桂乾薑等、補水潤燥有麥冬生地等、解毒瀉火有大黃黃連等、活血化瘀有紅花桃仁等、健脾化痰有二朮二陳等、益氣補虛有人參黃耆等、補腎壯陽有蓯蓉附子等……。
隨著醫師對眼前五十肩患者的成因判斷不同,處方用藥就不同。因此,中醫沒有「五十肩特效藥」這種概念。如果處方用藥正確,病人在治療過程中應該要每週都可以感受到健康進步,直到痊癒。反之,如果醫師對肩膀不適症狀的成因判斷錯誤,則病人服藥將沒有效果,甚至危害健康。
我們期待有中醫對五十肩的療效研究。然而在中國,醫學研究幾乎是全面性地造假。2017 年國際論文出版商 Springer 史無前例地撤銷 107 篇造假的論文,這些論文全部來自於中國 [23]。2021 年 3 月《自然》期刊披露出來自中國醫院的假論文數量在過去20多年裡大幅成長了約50倍 [24]。因此來自中國的中醫學研究報告,較欠缺採信的價值。
在台灣,參與中醫相關的從業人員,無論執行的是診斷、開藥…等內科業務,還是執行針灸、按摩、拔罐、刮痧、推拿…等外科業務,執行者多數不具備博士學位,僅領有法律上的執業資格。因此,發表高品質的中醫學術著作,在台灣尚屬於頂尖的開創性工作。
五十肩的西醫治療研究顯示無效
西方醫學治療五十肩常用的療法有消炎止痛藥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NSAIDs)、類固醇、物理治療、以及麻醉下操作 (Manipulation Under Anesthesia, MUA) 等方式。在過去資訊不普及的時代,西醫師們期待這些療法或許能緩解五十肩患者的不舒服症狀,因此這些療法成為西醫治療五十肩的主流。隨著時代演進,西方醫學界開始懷疑這些方法是否真的能治療五十肩,針對各方法療效的研究報告一一出爐。
消炎止痛藥算是最廣泛被西醫用來治療五十肩的療法,然而卻缺乏文獻證據支持消炎止痛藥治療五十肩的有效性。系統評估文獻顯示消炎止痛藥只能提供患者緩解短期疼痛的效果,對於五十肩長期治癒的療效則缺乏令人信服的臨床證據 [7, 25-26]。
當消炎止痛藥無法緩解患者五十肩的症狀時,會有西醫師建議在肩關節局部施打類固醇。對於注射不同劑量類固醇的療效研究顯示,使用高劑量和低劑量類固醇的效果無顯著性差異 [27]。過去多年來各方研究皆顯示,無論口服或注射類固醇,對於五十肩只有 6 週以內的症狀緩解效果,超過 6 週的效果與安慰劑相同,無長期治癒五十肩的療效 [28-34]。另外一些研究則顯示類固醇注射沒有任何好處 [35-37]。口服類固醇則在短期疼痛、長期疼痛和活動角度都沒有效果 [38]。
五十肩發作時的疼痛往往讓人生活不便,甚至影響睡眠。因此適當使用消炎止痛藥或類固醇注射,也許可以幫助患者度過短期的不適。然而考慮這些藥物並無治癒的療效,因此在長期使用上,便要考慮藥物帶給身體的負擔和副作用是否有使用價值。
台灣的骨科醫師、復健科醫師、以及物理治療師,普遍讓五十肩的患者接受物理治療。物理治療師表示治療五十肩通常需要 6~12 個月 [39]。然而,早在 1984 年就有研究報告對物理治療用於五十肩的療效提出質疑,物理治療治療的患者和沒有治療對照組的患者之間的差異不明顯 [40]。徒手治療的本體感覺神經肌肉誘發術 (proprioceptive neuromuscular facilitation, PNF) 與其他物理儀器治療在疼痛改善方面沒有顯著差異 [41]。超音波治療無助於五十肩 [42]。電療沒有顯示比安慰劑更有效 [43]。系統性的文獻研究與一些獨立研究表明,與對照組相比,單獨的物理治療幾乎沒有任何益處 [44-45]。甚至有可能降低其他治療方法的效果 [28]。甚至,常用的物理療法包括體外衝擊波、電磁刺激、雷射光刺激等多種物理治療裝置的療效,沒有一個通過隨機對照研究檢驗 [11]。
白話來說,五十肩患者並未從物理治療獲得痊癒,他們只是接受物理治療的刺激後,心理安慰以為獲得治療;然後隨著時間五十肩本來就會有所變化,患者就以為是物理治療的療效。事實上,研究證據顯示物理治療對五十肩而言是無效的治療方法。面對五十肩應當考慮物理治療以外的辦法,不該再採用無效的治療。
五十肩患者肩膀的可活動範圍狹窄,在肩膀活動超出一定角度時會強烈疼痛,導致復健過於痛苦而難以執行。為了讓患者在不疼痛的狀況下讓肩膀在正常角度內活動,產生麻醉下操作這樣的療法。患者先被麻醉,然後由醫師來活動患者的肩關節。
麻醉下操作的安全性不斷被受質疑,因為已經有許多報告指出該手術可能造成肩關節其他傷害:關節積血、肩關節盂唇(Superior Labrum Anterior and Posterior, SLAP)損傷、盂肱韌帶斷裂、肩袖腱撕裂、肱骨頸骨折和關節盂骨折 [46-47]。同時,實際上並沒有證據表明麻醉下操作比患者自己日常活動更好 [48]。
運動、按摩、熱敷非醫療行為證實對五十肩有效
五十肩的困擾是動不起來,甚至動了會痛。然而,種種證據顯示運動對於五十肩有顯著療效。回顧超過 2000 名患者的報告指出,在家自行依指示運動與接受按摩,對於治療五十肩有效,療效甚至是接受優秀物理治療師被動操作的療效的兩倍 [49]。即便是五十肩的疼痛急性期,運動也能有效減輕疼痛和增加關節活動角度 [50]。運動加物理治療比僅有物理治療更能改善五十肩的症狀 [51]。甚至,在可忍受疼痛範圍內的運動,都比物理治療加徒手治療更有效果 (此徒手治療指的是西醫的拉伸、扳折患者等技術操作,非一般的按摩) [52]。
在熱療方面的隨機盲測研究顯示,比起僅在表面組織加熱,給予深層組織熱能可以獲得更好的疼痛緩解與活動角度改善 [53]。用白話來說,就是長時間的熱敷讓熱力透到肩關節深處,會比短暫地熱療還有效。
台灣市面上有許多運用非醫療行為的按摩來治療五十肩的書籍 [54-65]。這些書籍提供:(1) 肌肉的解剖學說明,以針對肌肉刮痧、按摩、拔罐;(2) 穴道說明,針對穴道、艾灸、拔罐;(3) 關節活動說明,以帶動患者做關節運動;(4) 手法說明,講述可能適用於肩部的按摩技法。這些書籍雖然講述了按摩治療五十肩的方法,卻缺乏論證與詳細討論臨床經驗。
在我查考的按摩文獻當中,僅有《李墨林按摩療法》一書有詳細說明作者治療五十肩的心得 [66]。此書雖然是 1986 年的舊作,但卻是我所找到唯一公開按摩臨床心得的著作。因此推薦給有意學習按摩的人,這本書是治療五十肩很重要的臨床經驗參考。該書作者表示,按摩能治癒 90% 以上的五十肩病例,並且按摩的療效較其他療法的效果更顯著,而患者主動配合堅持鍛鍊,是治癒五十肩的關鍵。按摩雖然不是醫療行為,但我對五十肩的研究結果與此書的陳述一致。
我在五十肩的臨床發現
我遇過不少肩膀舉不起來、一動肩膀就痛、牽引項背不適、被診斷成五十肩、到處找中西醫都看不好的患者。我發現他們被醫師或物理治療師治療數個月都沒有起色、甚至症狀惡化的原因,就是錯誤地以為五十肩是肩關節炎,雖然醫學教科書上是這麼寫的。
實際上,五十肩並沒有紅、腫、熱的發炎現象,也不像有傷口或神經受損般會一直疼痛。五十肩更像是疲勞緊繃痠痛,也就是要壓了才不舒服、或動到某些角度才不舒服。所以前面的章節對於醫療行為治療五十肩的效果都不好,但是非醫療的運動、按摩、熱敷,卻都能展現出良好的效果。五十肩的成因雖然不明,但文獻指出五十肩與肌肉緊繃痙攣有關。這些證據都指向一個事實,就是,五十肩不是受傷生病,而是健康人的肩膀因過度疲勞緊繃而導致的強烈痠痛現象。所以醫療行為無法治療一個本來就是健康的人,但是非醫療的運動與按摩都能有效放鬆肩膀軟組織,所以能解決五十肩的問題。
在體感按摩的臨床上,我發現五十肩其實不止肩膀緊繃,五十肩的真相是「半身緊繃」,也就是個案的背部、脇肋、胸部、肩膀往往同時都僵硬成塊。隨著症狀的輕重,緊繃的範圍不同。症狀輕的人緊繃的範圍較小,也許只有患側上背、肩關節、與腋下緊繃。症狀重的人緊繃的範圍較大,可能整個患側的上下背、胸部、側腹部、大腿,全部都緊繃。當我們按摩五十肩患者的肌肉時,有可能表層的肌肉柔軟有彈性,但是深層的肌肉僵硬無比。做關節活動時,若將柔軟的肌肉比喻成水,會流動,則五十肩患者的深層肌肉就像冰塊一樣,完全僵硬地黏在關節上。雖然五十肩只有肩膀僵硬卡住不能動,但實際上胸、背、脇的深層肌肉可能早已非常緊繃。因此,我主張五十肩的本質是以肩為核心,肩、胸、背、脇大範圍的深層肌肉緊繃,並不是肩關節的病變。肩關節在病理檢查上的異常,並非致使五十肩的主因,而是周圍肌肉疲勞緊繃才造成肩關節的異常。
五十肩的酸痛與一般肌肉酸痛有著最大的不同:一般肌肉酸痛只要休息睡覺,肌肉就會自然放鬆,解除酸痛;五十肩則是越讓肩部的肌肉休息,肩部肌肉就越緊繃,乃至於睡覺時會肩膀痛醒。這個現象可以由我的主張獲得解釋。因為肩膀局部肌肉越被放鬆,則肩部肌肉越被胸、背、脇周圍緊繃的肌肉拉扯,導致疼痛。所以也可以解釋為何物理治療的徒手療法明明是醫療行為,卻對五十肩無效,因為都僅讓肩部肌肉局部放鬆。
由於病因是大範圍肌肉緊繃,並非受傷、感染、發炎或自體免疫疾病,因此可以解釋為何在西醫的研究當中,一切藥物或物理治療皆不能治本;只有按摩與自主運動才有根本療效,且深層熱療比淺表熱療有效。同時可以解釋為何許多患者接受局部穴道針灸、拔罐無效,因為局部放鬆後,馬上被其他部位牽引,導致又再緊繃。刮痧往往無效,因為過於表層。西醫徒手療法與整脊術無效,因為僅以槓桿原理施力於關節。我對治療五十肩的研究心得,與非醫療方式對五十肩療效的文獻探討結論一致:大範圍深層按摩、熱療與自主運動,是治療五十肩的最佳辦法。要讓所有相關肌肉同時放鬆,然後靠運動讓肩部肌肉恢復力氣、彈性,使肩膀有力活動、且能抗衡其他部位肌肉的拉扯,肩關節才會恢復正常。
五十肩的按摩解決方式
由於五十肩所需相關按摩的範圍既深且廣,將解剖學課本打開一條條肌肉名稱抓出來背,在臨床上是否有實質意義,本人強烈質疑。個人建議最好的辦法就是整個胸、背、脇、肩摸到哪裡肌肉緊繃,就將哪裡肌肉放鬆,不要僅限於教科書上的少數一兩條肌肉或肌腱。坊間的人體模型更只有表層大塊的肌肉,缺乏裡層的小肌肉,若按摩師僅懂得處理表層大肌肉,是嚴重地缺乏按摩專業素養。
由於五十肩是越不動症狀越嚴重,且五十肩的肌肉在按摩很容易再次緊繃。因此個人建議五十肩患者的自主運動,即使疼痛也要忍痛持續動下去!並且,緊繃的肌肉在接受深層按摩時會非常刺激 (痠痛),但即使如此也要持續地接受按摩、大範圍地接受按摩。
處理五十肩是非常漫長且痛苦的療癒過程,且由於症狀反覆,如果單就短期肩膀是否止痛、是否恢復運動角度來看,所有按摩結果乍看似乎都不具療效。然而若每週持續觀察,就可以發現緊繃肌肉的範圍越來越少,深層肌肉越來越不緊繃,僵硬如弓弦狀的部分肌肉逐漸恢復正常。個案的酸痛感,則是從無時無刻都在痛,漸漸變成有一兩天不痛,然後是四五天不痛,直到保持不痛。
按摩的範圍如圖七所示。隨著每次按摩的改善,緊繃的範圍會越來越小。個案的疼痛感與肩膀活動幅度,也會隨著緊繃範圍縮小而改善。以我所遇到的五十肩個案來說,他們持續接受非醫療的按摩處理方式,都能在二到八週的時間持續減少肩膀的疼痛,四到十六週的時間持續恢復肩膀的活動角度。
結論
本文探討了五十肩的症狀、成因、中醫對五十肩的觀點,以及西醫對五十肩的治法與療效,並提出個人對五十肩的成因討論以及按摩處理原則。我主張五十肩的本質是半身緊繃造成肩部痠痛與活動範圍受限,也就是以肩為核心的肩、胸、背、脇大範圍深層肌肉緊繃。就我所知,這個觀點是學術上首次被發表的論述。
基於半身緊繃的理論與臨床觀察,展開了對五十肩有效的非醫療按摩處理模式。就是在按摩處理五十肩時,由遠肩的軟組織放鬆至近肩的軟組織,由表層緊繃的軟組織放鬆至深層緊繃的軟組織。並且臨床上也可驗證,隨著緊繃的範圍越來越縮小,個案的疼痛也隨之縮小、肩膀活動範圍越來越大。
從五十肩的成因、症狀、與有效的治療方法,再再顯示五十肩不是疾病,而是肌肉的酸痛緊繃。因此,種種治療疾病的辦法如消炎止痛藥、類固醇、物理治療等,都不能根治五十肩。各種證據顯示,根治五十肩的最佳辦法是不屬於醫療行為的方法:按摩、熱療與自主運動。因此民眾有五十肩症狀時,別再浪費醫療資源、麻煩中醫師、西醫師或物理治療師了。醫師與醫事人員的專長在於醫治疾病,所以,請讓醫療行為回歸醫治疾病,處理疲勞緊繃痠痛歸非醫療按摩專業。
即時獲取本站最新消息與 Dr. 李侑青交流互動,請按讚追蹤粉絲頁喔 ➝
聲明
按摩非醫療行為,且依台灣當地的法律非醫事人員不得宣稱療效。本論文僅於學術上提供按摩效果的事實,不作為任何宣稱療效的發表。並且依台灣當地的法律,只有衛福部核可的醫療機構允許做醫療人體試驗。本論文作者僅陳述自己執行非醫療行為之按摩對五十肩患者的成效事實,並未涉及任何醫療行為或醫療人體試驗,亦未宣稱療效。
參考文獻
[1] H. S. Uppal, J. P. Evans, and C. Smith, “Frozen shoulder: A systematic review of therapeutic options,” World Journal of Orthopedics, vol. 6, no. 2, pp. 263-268, 2015.
[2] E. Duplay, “De la periarthrite scapulo-humérale et des raideurs de l`épaule qui en sont la conséquence,” Archives of General Medicine, vol. 20, pp. 513-542, 1872.
[3] E. A. Codman, “Tendinitis of the Short Rotators,” in The Shoulder, Boston, Thomas Todd, 1934.
[4] 圖一,修改自 shoulder problem,作者為 https://www.myupchar.com/en,依 CC BY-SA 4.0 授權使用。
[5] M. T. Nagy et al., “The Frozen Shoulder: Myths and Realities,” The Open Orthopaedics Journal, vol. 7, pp. 352-355, 2013.
[6] B. Vahdatpour et al., “Efficacy of Extracorporeal Shockwave Therapy in Frozen Shoulder,”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eventive Medicine, vol. 5, no. 7, pp. 875-881, 2014.
[7] A. S. Neviaser and J. A. Hannafin, “Adhesive capsulitis: A review of current treatment,”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 vol. 38, pp. 2346-2356, 2010.
[8] H. Vastamäki, J. Kettunen and M. Vastamäki, “The Natural History of Idiopathic Frozen Shoulder: A 2- to 27-year Followup Study,” Clinical Orthopaedics and Related Research, vol. 470, no. 4, pp. 1133-1143, 2012.
[9] C. K. Wong et al., “Natural history of frozen shoulder: fact or fiction? A systematic review,” Physiotherapy, vol. 103, no. 1, pp. 40-47, 2017.
[10] R. C. Manske and D. Prohaska,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 of adhesive capsulitis,” Current Reviews in Musculoskeletal Medicine, vol. 1, pp. 180-189, 2008.
[11] C. M. Robinson et al., “Frozen shoulder,” The Journal of Bone and Joint Surgery – British Volume, vol. 94, pp. 1-9, 2012.
[12] W. Li et al., “Case control study of risk factors for frozen shoulder in China,”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Rheumatic Diseases, vol. 18, no. 5, pp. 508-513, 2015.
[13] I. Degreef and P. Debeer, “Post-vaccination frozen shoulder syndrome. Report of 3 cases,” Acta Chirurgica Belgica, vol. 112, no. 6, pp. 447-449, 2012.
[14] E. Itoi et al., “Shoulder Stiffness: Current Concepts and Concerns,” Arthroscopy : the journal of arthroscopic & related surgery : official publication of the Arthroscopy Association of North America and the International Arthroscopy Association , vol. 32, no. 7, pp. 1402-1414, 2016.
[15] K. Tamai et al., “Primary frozen shoulder: brief review of pathology and imaging abnormalities,” Journal of orthopaedic science : official journal of the Japanese Orthopaedic Association, vol. 19, no 1, pp. 1-5, 2014.
[16] C. Gerber et al., “Effect of selective capsulorrhaphy on the passive range of motion of the glenohumeral joint,” The Journal of Bone and Joint Surgery – American Volume, vol. 85-A, pp. 48-55, 2003.
[17] T. D. Bunker and P. P. Anthony, “The pathology of frozen shoulder. A Dupuytren-like disease,” The Journal of Bone and Joint Surgery – British Volume, vol. 77, pp. 677-683, 1995.
[18] G. C. Hand et al., “The pathology of frozen shoulder,” The Journal of Bone and Joint Surgery – British Volume, vol. 89, pp. 928-932, 2007.
[19] R. Dias, S. Cutts and S. Massoud, “Frozen shoulder,” British Medical Journal, vol. 331, no. 7530, 1453-1456, 2005.
[20] J. Q. Li et al., “MRI findings for frozen shoulder evaluation: is the thickness of the coracohumeral ligament a valuable diagnostic tool?” PloS one, vol. 6, no. 12, pp. e28704, 2011.
[21] G. M. D’Orsi et al., “Treatment of adhesive capsulitis: a review,” Muscle, Ligaments and Tendons Journal, vol. 2, no. 2, pp. 70-78, 2012.
[22] J. P. Yoon et al., “Correlations of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indings with clinical symptom severity and prognosis of frozen shoulder,” Knee Surgery, Sports Traumatology, Arthroscopy, vol. 25, no. 10, pp. 3242-3250, 2017.
[23] T. Stigbrand, “Retraction Note to multiple articles in Tumor Biology,” Tumor Biology, 2017. https://doi.org/10.1007/s13277-017-5487-6
[24] H. Else and R. V. Noorden, “The fight against fake-paper factories that churn out sham science,” Nature, vol. 591, pp. 516-519, 2021.
[25] D. A. Van der Windt et al., “The efficacy of non-steroidal anti-inflammatory drugs (NSAIDS) for shoulder complaints. A systematic review,” Journal of Clinical Epidemiology, vol. 48, pp. 691-704, 1995.
[26] J. E. Hsu et al., “Current review of adhesive capsulitis,” Journal of Shoulder and Elbow Surgery, vol. 20, pp. 502-514, 2011.
[27] S.-H. Yoon, H. Y. Lee and H. J. Lee, “Optimal Dose of Intra-articular Corticosteroids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A Randomized, Triple-Blind, Placebo-Controlled Trial,”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 vol. 41, no. 5, pp. 1133-1139, 2013.
[28] S. Green, R. Buchbinder and S. Hetrick, “Physiotherapy interventions for shoulder pain,” The Cochrane Database of Systematic Reviews, 2003.
[29] S. Carette et al., “Intraarticular corticosteroids, supervised physiotherapy, or a combination of the two in the treatment of adhesive capsulitis of the shoulder: a placebo-controlled trial,” Arthritis & Rheumatology, vol. 48, pp. 829-838, 2003.
[30] R. Buchbinder et al., “Short course prednisolone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frozen shoulder or stiff painful shoulder): a randomized. double bind.placebo controlled trial,” Annals of the Rheumatic Diseases, vol. 63, no. 11, pp. 1460-1469. 2004.
[31] I. Ryans et al.,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of intraarticular triamcinolone and/or physiotherapy in shoulder capsulitis,” Rheumatology(Oxford), vol. 44, pp. 529-535, 2005.
[32] M. Calis et al., “Is intraarticular sodium hyaluronate injection an alternative treatment in patients with adhesive capsulitis?” Rheumatology International, vol. 26, pp. 536-540, 2006.
[33] V. Blanchard, S. Barr and F. L. Cerisola, “The effectiveness of corticosteroid injections compared with physiotherapeutic interventions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A systematic review,” Physiotherapy, vol. 96, no. 2, pp. 95-107, 2010.
[34] C. H. Cho et al., “Treatment Strategy for Frozen Shoulder,” Clinics in orthopedic surgery, vol. 11, no. 3, pp. 249-257, 2019.
[35] G. R. Hollingworth, R. M. Ellis, T. S. Hattersley, “Comparison of injection techniques for shoulder pain: results of a double blind, randomised study,” British medical journal (clinical research edition), vol. 287, pp. 1339–1341 ,1983.
[36] R. Buchbinder and S. Green, “Effect of arthrographic shoulder joint distension with saline and corticosteroid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British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 vol. 38, pp. 384–385, 2004.
[37] A. A. Khan et al., “Arthrographic distension of the shoulder joint in the management of frozen shoulder,” Mymensingh Medical Journal, vol. 14, pp. 67–70, 2005.
[38] R. Buchbinder et al., “Oral steroids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The Cochrane Database of Systematic Reviews, vol. 4, pp. CD006189, 2006.
[39] 姚斯元物理治療師,https://blog.easepain.tw/atx-yao-ssu-yuan/frozen-shoulder/
[40] D. Y. Bulgen et al., “Frozen shoulder: prospective clinical study with an evaluation of three treatment regimens,” Annals of the Rheumatic Diseases, vol. 43, pp. 353-360, 1984.
[41] N. C. Balcı et al., “Acute effect of scapular proprioceptive neuromuscular facilitation (PNF) techniques and classic exercises in adhesive capsulitis: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Journal of Physics, vol. 28, pp. 1219–1227, 2016.
[42] S. Ebadi et al., “Does ultrasound therapy add to the effects of exercise and mobilization in frozen shoulder? A pilot randomized double-blind clinical trial,” Journal of Bodywork and Movement Therapies, vol. 21, no. 4, pp. 781-787, 2017.
[43] M. J. Page et al., “Electrotherapy modalities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frozen shoulder),” The Cochrane database of systematic reviews, vol. 10, pp. CD011324, 2014.
[44] S. Carette et al., “Intraarticular corticosteroids, supervised physiotherapy, or a combination of the two in the treatment of adhesive capsulitis of the shoulder: a placebo-controlled trial,” Arthritis & Rheumatology, vol. 48, pp. 829–838, 2003.
[45] H. M. Vermeulen et al., “Comparison of high-grade and low-grade mobilization techniques in the management of adhesive capsulitis of the shoulder: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Physical Therapy, vol. 86, pp. 355–368, 2006.
[46] M. Loew, T. O. Heichel and B. Lehner, “Intraarticular lesions in primary frozen shoulder after manipulation under general anesthesia,” Journal of Shoulder and Elbow Surgery, vol. 14, pp. 16-21, 2005.
[47] R. A. Magnussen and D. C. Taylor, “Glenoid fracture during manipulation under anesthesia for adhesive capsulitis: a case report,” Journal of Shoulder and Elbow Surgery, vol. 20, pp. 23-26, 2011.
[48] J. Kivimaki et al., “Manipulation under anesthesia with home exercises versus home exercises alone in the treatment of frozen shoulder: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with 125 patients,” Journal of Shoulder and Elbow Surgery, vol. 16, pp. 722-726, 2007.
[49] D. V. Jewell, D. L. Riddle and L. R. Thacker, “Interventions associated with an increased or decreased likelihood of pain reduction and improved function in patients with adhesive capsulitis: a retrospective cohort study,” Physical Therapy, vol. 89, pp. 419-429, 2009.
[50] B.-K. Lee, “Effects of the combined PNF and deep breathing exercises on the ROM and the VAS score of a frozen shoulder patient: Single case study,” Journal of Exercise Rehabilitation, vol. 11, no. 5, pp. 276-281, 2015.
[51] S. Russell et al., “A blinde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assessing conservative management strategies for frozen shoulder,” Journal of Shoulder and Elbow Surgery, vol. 23, no. 4, pp. 500-507, 2014.
[52] R. L. Diercks and M. Stevens, “Gentle thawing of the frozen shoulder: a prospective study of supervised neglect versus intensive physical therapy in seventy-seven patients with frozen shoulder syndrome followed up for two years,” Journal of Shoulder and Elbow Surgery, vol. 13, pp. 499-502, 2004.
[53] M. S. Leung and G. L. Cheing, “Effects of deep and superficial heating in the management of frozen shoulder,” Journal of Rehabilitation Medicine, vol. 40, pp. 145-150, 2008.
[54] 吳志成(1986)。筋骨科-矯(蹻)推筋治療學(上)。台中,育全出版社。
[55] 孫樹椿(1990)。實用推拿手法彩色圖譜。台北,啟業書局。
[56] 曹仁發(1992)。中醫推拿學。台北,知音出版社。
[57] 高宗桂(1994)。中醫骨傷推拿治療學。新竹,國興出版社。
[58] 嚴振國(1996)。推拿臨床與解剖。台北,志遠書局。
[59] 劉嵐慶(1998)。一百天學推拿。中國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
[60] 王明良(1999)。推拿按摩治病法。台北,五洲出版社。
[61] 孫樹椿、孫之鎬(1999)。中醫筋傷學(第二版)。中國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
[62] 張文兵、霍則軍(2002)。肌肉起止點療法-反阿是穴。中國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
[63] 吳志忠(2005)。推拿復健一學就通。新北,智林文化出版社。
[64] 俞大方(2009)。推拿學。台北,知音出版社。
[65] 張振澤、洪肇欽(2015)。武醫徒手療法。新北,人類智庫數位科技。
[66] 李墨林、陶甫(1986)。李墨林按摩療法。中國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
註:
圖二來自 maxpixel.net,公開領域授權
圖三來自 pxfuel.com,免費商用授權
圖四來自 pxfuel.com,免費商用授權
圖五來自 pixabay.com,免費商用授權
圖六來自 pixabay.com,免費商用授權